既然电子语篇要求不同的体裁、阅读策略和阅读路径,这势必造就出不同于传统阅读习惯的读者。
研究者认为,在电子语篇与印刷语篇共存的这个时代,存在着两大类读者。一类是已社会化了的传统读者,他们希望用传统的阅读方法去解构电子语篇,实际上这并不奏效。如前所述,电子语篇是相对开放的,拥有一定范围的可选择的阅读路径,读者把屏幕当作模式,通过自身的努力,并应用关联原则,从而建构意义。而另一类读者则是被社会化为新的一代,他们希望以非线性的方式来解读传统语篇,这同样也做不到。传统语篇的阅读路径编码明确,读者的任务在于遵循给定的顺序,致力于阐释和转换组织严密的语篇。从这个层次来讲,解读电子语篇与印刷语篇之间的差异就不仅仅是符号学的而是社会的问题。
综上所述,线性的阅读方法已经不再是处理屏幕的有效途径,而阅读位置中的视觉提示<如突出度、颜色、整体结构、各种不同成分的空间结构等正成为建构电子语篇阅读路径的主导因素。
在这方面,Gibson的生态知觉论至少给我们提供两点重要的启示。其一,给予!揭示了动物是以与它们的生存息息相关的方式领悟环境;其二,动物与环境业已相互适应的特定给予不但为动物提供信息,而且应该构成动物生存环境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从第一个方面来看,多媒体读写已被普遍地认为是我们这个信息时代的总的读写!其中,最突出的特征是上面提到过的互文性和杂语性。这两大特征,连同当代话语的两大趋势(图像转向和多语式),决定了符号学在后印刷时代话语中的突出地位以及在多语式并用中重新评估语言的必要性,也说明了研究电子语篇的紧迫感与实践意义。
第二个启示是,语篇与读者之间的关系是互补的。定义语篇同时也是在定义读者。信息时代无疑不能脱离信息的浏览者。过分夸大电子语篇,以致于把电子语篇看作是远离尘世,与我们生存无关的东西,或是说成可以取代我们生存环境的怪物,这类观点都是不可取的。
毫无疑问,对电子语篇的进一步探讨也必然带来一连串相关的问题,诸如电子语篇是否最终代替印刷语篇,人与技术是什么关系,等等。对这些问题的反思和回答都将涉及到我们对世界和人类自身本质的认识。但有一点却是无可反驳但常为激进者所忽视的事实:无论使用何种技术、探讨何种语篇,最终的理论基础都应该是人类自身的认知(读写)能力,这种能力不仅是心理的或生理的,同时更是生态的与社会的;不管是印刷语篇还是电子语篇都不可能代替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