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全国大部分省(市、自治区)公布了2019年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据21世纪经济研究院统计,2019年,全国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90501元,其中,IT行业已连续四年雄踞行业榜首,2019年年均工资超16.14万元。
曾经颇具“钱”途的金融业已被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反超,后者年均工资跃居行业第二,为13.35万元。出版业的工资水平如何?
根据“2019年度全国出版从业人员收入调查”结果显示,全国出版从业人员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56008.20元,较平均工资高出70%多。
本次调查于3月启动,最终收回问卷850份,排除无效问卷14份,实际收回有效问卷839份。虽然样本数量有限,但也能反映出从业人员的收入情况。
总体而言,近年来,出版从业人员的收入水平呈稳定上升态势,仅在2018年略有下降。从2014年的115858.09元到2015年的123391.84元、2016年的139525.59元、2017年的151110.43元、2018年的150787.34元,再到2019年的156008.20元,出版从业人员的平均税前总收入增长比较明显,但最近3年,该数据一直没有突破16万元大关。
1.月工资几乎没增长,还好有年终奖!
统计结果显示,本次反馈有效问卷的839位出版从业人员2019年的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56008.20元,比2018年的150787.34增长了3.46%。其中,2019年税前总收入最高为1100000元,最低为24000元,与往年的差距不大;2019年税前总收入中位线为120000元,比2018年增长了2600元,增幅不大。
从收入结构来看,839位出版从业人员2019年平均月度收入为9324.41元,仅比2018年增长了0.02%;平均年度绩效收入为44156.60元,比2018年增长了12.07%。
可见,2019年出版从业人员平均税前总收入的增幅较小主要是由于平均月度收入增长情况不佳所致,在839个样本中,月度收入低于平均值的样本共553个,占比达65.91%。而在这553个样本中,从业5年以下(含5年)的有306个,占比55.33%,这部分从业人员刚刚进入出版业,收入水平不高,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平均月度收入水平。
另外,近些年来,出版业的考核体系日臻完善,激励机制逐渐健全,多劳多得的理念更加深入人心,所以更多的收入体现在了年度绩效上。
2.女性从业者收入下降,男女收入差距再次扩大
在参与本次收入调查的839个样本中,男性样本数314个,占比37.43%;女性样本数525个,占比62.57%。在多年的调查中,男女样本占比差距始终比较大,这与出版业女多男少的现实情况基本相符,一些出版社的某编辑部都是“娘子军”,已成为屡见不鲜的现象。尽管女性样本较多,但在收入上,还是男性从业者占据优势。
2019年,男性从业者的平均税前总收入是189341.15元,女性为136071.92元,男性比女性高出39.15%。从近3年的统计数据来看,这一差距从2017年的41.78%到2018年的23.53%,再到2019年的39.15%,虽然经历了起伏,但仍十分明显。
从收入结构分析,2019年,男性出版从业人员平均月度收入为10867.45元,同比增长6.33%;女性为8401.52元,同比下降4.96%。在平均年度绩效方面,男性和女性分别为58931.76元和35319.72元,均呈上涨,涨幅为19.10%和3.92%。可见,女性平均税前总收入的下降主要是由于平均月度收入下降所致。
本次调查中,平均税前总收入的最高值和最低值均出现在女性样本中,而男性样本税前总收入最高值为990000元。
2019年税前总收入超过平均值的样本共275个,其中男性样本139个,女性样本136个,差距不大;但在税前总收入超过50万元的20个样本中,男性样本15个,女性样本只有5个。可见,虽然出版业向来是“女性撑起半边天”,但男性的优势还是相对更明显一些。同时,在收入水平相对较高的91个管理类岗位样本中,男性占比56.04%,女性占比43.96%,男性高于女性;这也是导致男女样本收入水平有差距的因素之一。
3.初入行者收入首次下滑,“中生代”从业者收入多年领跑
在从业年限方面,本次参与调查的839位出版从业人员中,从业5年以下(含5年)的共365人,占比43.50%;从业6-15年的共352人,占比41.95%;从业16-25年的共90人,占比10.73%;从业25年以上的共32人,占比10.73%。从业5年以下(含5年)的样本较2018年多,而从业6-15年的样本较2018年少。
与连续几年来的调查结果相同,从业年限在16-25年的出版从业人员收入优势明显,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为279727.78元,比2018年同期增长18.16%;从业年限大于25年的次之,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为216847.00元,增长7.89%;从业6-15年的位居第三,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68658.69元,同比增长5.21%;从业5年以下(含5年)的依旧收入最低,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07968.27元,同比下滑2.14%。
近3年的调查结果均呈现出“中生代收入最高”的特点,且2019年其收入增幅较为显著。从业16-25年的出版从业人员年龄大多处在40-50岁,管理经验与创新意识都处于较高水平,且已积累了丰富的一线工作经验,普遍在各出版机构身居要职。因此,他们的收入较高也就不难理解。
值得注意的是,从业5年以下(含5年)的样本首次出现了平均税前总收入下降的情况。分析样本结构可以发现,这部分样本中仅有52个样本的税前总收入高于整体平均值,占比为14.25%,也就是说超八成从业5年以下(含5年)的样本“拖后腿”了。
出版是一个需要时间沉淀的行业,有“3年入行,5年入门”的说法,从业5年以下(含5年)的从业人员更多地是基层员工,处理执行层面的工作,很难为出版机构或整个行业创造更大的价值,收入水平还有比较大的上升空间。
4.学历越高挣得越多,拼不了学历就得拼能力
在出版这个人才和知识密集型行业,出版从业人员的学历水平向来都对收入有较大的影响力。在本次参与调查的839位从业人员中,具有硕士以上学历的有376人,占比44.82%;具有本科学历的共380人,占比45.29%;具有专科学历的有71人,占比8.46%;高中及以下学历的共12人,占比1.43%。样本结构与历年收入调查基本一致。
出版从业人员中,学历高低与收入高低成正相关已无庸赘述。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最高的依然是硕士及以上学历的出版从业人员,为158120.20元;最低的为高中及以下学历的出版从业人员,为122883.33元。
但从收入增幅来看,二者正好相反,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增幅最高的是高中及以下学历的出版从业人员,同比增长36.83%;出现下滑的是硕士及以上学历的出版从业人员,同比下滑3.00%。
2018年时,高中及以下学历样本的税前总收入低于10万元的占比66.67%,2019年这一占比下降至50%。且这部分样本中,税前总收入最高值为280000元,样本特征为男性、管理类岗位、教育出版、北京民营公司。
近年来,出版业的招聘启事普遍提高了学历门槛,特别是对于专业出版机构的编辑类岗位而言,硕士甚至博士学历已成为招聘的基础要求之一。但也应看到,学历是基础,却并不是收入较高的唯一决定性因素,如果真的有能力,依然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不同类型出版机构从业人员收入情况概述
为详细了解不同隶属关系、所有制性质与出版从业人员收入情况的关系,本次调查继续沿用了过去历年的做法,设置了不同类型出版机构的相关问题,并从调查结果中梳理出了一些趋势性的特点。
1.“北漂”太难了,北京民营从业者收入水平再次下滑
按照出版机构的不同隶属关系,839位出版从业人员中,就职于中央部委出版社的占19.19%,地方出版社的占31.47%,大学出版社的占12.87%,北京民营图书策划机构的占13.95%,地方民营图书策划机构的占11.44%,部队社的占0.12%,城市社的占3.93%,其他占7.03%。
同此前的调查结果一样,中央部委出版社毫无悬念地继续保持收入水平领先,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达194831.06元;其次是部队出版社,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78000.00元;大学出版社以163030.53元排在第三位;随后是其他类出版机构,为150212.95元;北京民营公司、地方民营公司和地方出版社收入水平差距不大,分别为144682.53元、144371.86元和142574.26元。
从同比增长率情况来看,部队出版社与地方民营公司平均税前总收入增幅最大,其中部队出版社样本数量占比较小,不具备分析价值,因此不做过多赘述。地方民营公司平均税前总收入同比增长26.39%,主要是受年度绩效收入的拉动,这部分样本的平均年度绩效收入同比增长84.80%。
观察样本结构可知,此次调查中平均税前总收入的最高值即为地方民营公司样本,这在一定程度上拉高了这部分样本的平均收入水平。
此外,平均税前总收入出现下滑的是北京民营公司和地方出版社,分别下滑5.44%和1.21%。这是北京民营公司平均税前总收入继2018年下滑1.87%后的再次下滑,且下滑幅度扩大。
从地域维度分析调查数据时,可以发现,北京、上海、杭州、深圳的出版从业人员收入较高,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74878.84元,这个数据与2018年京沪出版从业人员的平均税前总收入176644.89元相比,也有所下降。
可见,一线城市虽然文化资源丰富,但出版从业人员的收入水平并不具备绝对优势,还会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生活在一线城市的出版从业人员“亚历山大”。
2.“金饭碗”也有“意外”,国有企业从业者收入首次出现下滑
按照出版机构所有制性质划分,总样本中,上市企业样本93个,占比11.08%;国有企业样本518个,占比61.74%;民营企业样本205个,占比24.43%;中外合资/外商独资企业样本23个,占比2.74%。整体结构变动不大。
在这四类出版机构中,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最高的是中外合资/外商独资企业,达218421.74元,这已是中外合资/外商独资企业从业人员收入连续三年最高,且2019年增幅显著,同比增长31.43%,较2018年的增幅高出20多个百分点。
其次是上市企业从业人员,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68450.19元,增长8.38%,增幅也较为显著。
再次是国有企业从业人员,为156270.38元,下降0.30%。民营企业从业人员收入水平垫底,为142698.80元,增长6.60%。
值得一提的是,在多年的调查中,国有企业从业人员的平均税前总收入首次出现下滑,虽然下滑幅度不大,仅为0.30%。但对比近3年来国有企业从业人员收入水平变化情况,2017年同比增长10.71%,2018年同比增长1.99%,国有企业从业人员的收入优势正在逐渐削减。
在前两年的调查中,民营企业从业人员的收入水平一直不太稳定,2016年增长30.69%,2017年下滑16.14%,2018年增长9.19%,2019年终于实现了连续的增长。
近年来,民营企业凭借灵活的体制机制和管理模式,得到了较为明显的发展,但其涉足较深的IP开发运营等领域市场变化较大,受相关政策的影响明显,所以收入水平如同“过山车”。
3. 你以为大热的领域收入就高吗?专业素养和经验累积才是关键
在前两年的调查中,教育出版和专业出版从业人员的平均税前总收入较高,2019年也是如此。最高的是教育出版从业人员,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82562.95元;其次是专业出版,168932.50元;再次是少儿出版,147994.20元;大众出版垫底,为137991.82元。
究其原因,专业出版和教育出版是刚需,某种程度上受互联网冲击较小;依托于资源优势,这两大板块更容易实现数据库、知识付费、在线教育等数字化转型。
少儿出版和大众出版一直是收入水平较低的板块,虽然这两个板块的市场化程度最高,也比较活跃和火热,但准入门槛低、市场竞争激烈、同质化跟风严重等问题一直伴随其发展。
在少儿出版和大众出版样本中,从业5年以下(含5年)的有192个,占比47.29%,可见新入行者一般都会因门槛较低而选择这两个板块,大批新入行者的加入也拉低了整体收入水平。
热爱该领域且有志于此的从业者需要在专业素养和行业经验方面沉淀下来,加强自律,以整体发展带动个体的职业成长。
不同岗位出版从业人员收入情况概况
为了解2019年出版机构不同岗位出版从业人员之间的收入差异,本次调查继续围绕传统出版、新兴出版两大不同业态;编辑类、营销类、管理类和其他类四大主要岗位设置了相关问题,结果显示,不同业态、不同岗位出版从业人员收入水平存在一定差距。
1.新兴领域收入连续两年较高,企业业绩和个人表现起重要作用
为了进一步契合出版行业融合发展的背景,本次收入调查将业态分为“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两大类。在本次收入调查的839个有效样本中,传统出版从业人员样本有763个,占比为90.94%;新兴出版从业人员样本有76个,占比为9.06%。样本结构与2018年相比,差别不大。
数据显示,2019年传统出版从业者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52810.66元,同比增长1.63%;新兴出版从业者为188109.79元,同比增长21.87%。
近两年,新兴出版从业者收入优势明显,2018年的平均税前总收入较传统出版高出2.65%,2019年更是高出23.10%。
虽然出现这种现象与样本结构有较大关系,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从业者样本数量差异较大,新兴出版从业者占比较小,分析结果具有一定局限性,但也能从一定程度上呈现出一种趋势:新兴出版的薪酬更具有竞争力。
在新兴出版从业者样本中,45个样本表示2019年收入水平提高了,占比59.21%。其中,15.56%的样本表示收入上涨的原因是公司整体效益好,22.22%的样本表示是由于个人表现突出。可见,在新兴领域,收入水平的决定性因素在于企业效益和个人表现。
2.营销人员比编辑收入高,编辑月收入首次出现下滑
从岗位类型样本分布上看,839位出版从业人员中,从事编辑类岗位的占比60.07%,从事营销类岗位的占比19.55%,从事管理类岗位的占比10.85%,从事编务、财务等其他类岗位的占比9.54%。其中编辑类岗位占比上升了6.98个百分点,营销类岗位占比下降了29.97个百分点。
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最高的还是管理类岗位从业人员,为280608.44元,同比增长5.54%,增长幅度近两年一直保持在5%左右;平均税前总收入增长幅度最大的其他类岗位,增幅达13.58%。
编辑类岗位和营销类岗位从业人员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差距拉大,细数近3年这两类岗位的收入差距,2017年5.18%,2018年0.14%,2019年5.57%,差距一度缩小,但又被拉大,从2019年的收入构成来看,营销类岗位2019年的平均年度绩效增幅显著,高达21.00%,而编辑类岗位仅增长了6.92%。
可见,营销类岗位的收入主要依靠年终绩效。在164个营销类岗位样本中,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上涨了的占比47.56%,其中29.49%的样本表示收入上涨的原因是公司整体效益好,17.95%的样本表示是由于个人表现突出,15.38%的样本表示是由于每年固定上涨机制。
本次调查的编辑类岗位中包含编辑室主任/分社总编辑、编辑室副主任、策划编辑、文字编辑四类细分岗位职责,其中文字编辑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为106702.85元,较2018年下降了2.24%,平均月度收入下降了5.42%。这是导致编辑类岗位2019年平均税前总收入增幅较小,平均月度收入首次出现下滑的原因。
一般来说,文字编辑的工作以严谨、认真著称,是保证图书出版质量的关键一环,但其创造力和创意性稍显薄弱,收入水平的竞争力不强。
其他类岗位中,人事的平均税前总收入最高,为156150.00元。但由于各细分岗位职责的样本数量均占比较少,与往年对比分析的价值不大。
2019年出版从业人员职业安全感概况
2019年,不少出版人苦笑着感叹一句“太难了”。读者日渐分流,看书的人越来越少;作者逐版税而栖,重复授权屡见不鲜;编辑在引领潮流和迎合潮流中自我拉扯,痛心疾首地看着书卖出了“白菜价”;营销编辑被各种平台弄得眼花,什么都得做,什么都难做;发行依旧被折扣所裹挟,在夹缝中求得一点利润空间;出版业在人才市场中的竞争力持续衰弱……但在这种情况下,出版从业人员的收入仍在稳步提升,他们的薪酬满意度和职业安全感如何呢?
1.薪酬满意度及行业信心度下降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虽然收入整体上涨,但出版从业人员对2019年收入情况的满意度并不高。839位从业人员中,认为自己薪资高的仅有4人;认为收入水平还不错的有72人,占比8.58%;认为收入水平一般的有262人,占比31.23%;认为薪资较低的有306人,占比为36.47%;认为薪资太低的有195人,占比为23.24%。与2018年相比,薪酬满意度稍有降低。
另一方面,出版从业人员对行业前景的信心度与上年相比也没有太大变化。839位从业人员中,表示对行业非常有信心和有信心的共有220人,占比26.22%,同比下降9.45个百分点;感觉还凑合的共有387人,占比46.13%;对行业不看好和认为没出路的共有232人,占比27.65%,同比增长9.42个百分点。
2.跳槽意愿再次提高,人才流失压力未减
行业安全感、人才流动等,都与从业人员对出版行业的信心度有较大关联。由于出版从业者行业信心的下降,其行业安全感也相应地出现了下滑。839位从业人员中,有284人感到非常或比较有安全感,占比33.85%;有322人感觉一般,占比38.38%;有233人感到没有或完全没有安全感,占比27.77%,提高了1.94个百分点。同时,所有参与调查的出版从业人员中,有跳槽意向的占47.20%,提高了7.58个百分点;没有跳槽意向的占52.80%。
从近3年的调查结果来看,跳槽意愿继2017年和2018年下降后,又出现了反弹。在有跳槽意向的396位从业人员中,同行换单位、互联网或新媒体领域、自主创业是选择比例最高的三项。以同行业为目标的占比46.72%,提高了13.72个百分点;以互联网或新媒体领域为目标的占比43.94%,提高了14.27个百分点;以自主创业为目标的占比23.99%,提高了7.62个百分点。
可见在2019年,出版从业人员虽然在薪酬满意度和行业信心度方面并不十分乐观,但或由于热爱、或由于行业的稳定性,一般不会轻易选择离开出版业;同时,出版业在人才激励和人才吸引力方面,近年来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
互联网或新媒体、电商等新兴行业对出版业的人才争夺态势仍比较严峻,且在鼓励创新、创业的大背景下,出版从业人员对于创业的热情也有所高涨。
虽然多年来,出版行业整体收入水平不断提升,但在互联网和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大背景下,日益丰富多元的新兴产业对出版人才的吸引力逐渐加大。出版行业内,以及各行业间的人才流动日渐频繁。如何提振优秀人才对出版行业的信心,如何提升出版行业对人才的吸引力和黏性,仍是摆在出版机构面前的一大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