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关于电子书的消息在媒体上的报道相比于2011年、2012年要少了很多,也很少再听到类似亚马逊的电子书销量超过精装书,或电子书销量超过纸质书这种打破纪录的数字。
先看看讨论热度。百度指数上“电子书”的热度从2012年第一季度的5万点下降到了2013年末的2.5万点。
根据美国出版商协会(AAP)的统计,在连续三年保持三位数的增长之后,电子书销售增长率开始了以每年降低一个数量级的速度急剧放缓增长。
根据AAP的统计,2013年美国电子书所占图书销售市场份额为27%,按照纸质图书市场有个位数的下降、电子书保持或甚至低于3.8%的增速的话,未来几年电子书很有可能接近或达到整个图书市场约1/3的市场份额。
问题由此产生了:自2007年亚马逊发布Kindle并将纸质书大量数字化之后,科技业界宣称的“电子书将革掉纸质图书的命”的情况似乎刚发生就骤然停止,远远不如同期发生的智能手机对功能机的革命来得那么彻底。
比如从股价来看,过去7年内,诺基亚从2007年底最高时的30美元跌倒了2012年7月的不到2美元；虽然巴诺书店也从2007年最高时的30美元下跌到2011年4月的9美元,但此后便大多在12至16美元之间。
作为一个纸质书应该完全数字化的坚定支持者,看到这样的现象不得不说是有些遗憾的。笔者仍然坚持认为电子书有优于纸质书的地方,特别是作为一个对结构化文字阅读有强需求的人而言,电子书有非常大的优势。购买之前,可以免费下载试阅读章节；如果马上想看一本书,付款之后几乎一分钟之内就能收到。
电子书的阅读过程也更优于纸质书,比如Kindle首先是轻,连续读上两三个小时不会觉得重；阅读时可以随时高亮、备注,最关键的是,你做的所有笔记都可以直接导出电子版,一本两本可能看不出差异,当你读上10本、50本的时候,就能看出效率的不同了。
电子书还有许多优势,比如售价更便宜,Kindle和iPad mini 甚至大屏手机等适合做电子书阅读器的设备一般也更便携。对于经常搬家的人而言,减少了搬家时的很大的负担；对于住在寸土寸金的大城市的人而言,可以腾出不少书架占用的面积。虽然电子书优势这么多,但在电子书销量增长率急剧下滑这个事实面前,还是让人不得不仔细思考这背后的原因。
根据皮尤研究中心在2012年底做的一项针对美国图书阅读人群的调查显示,89%的读者在过去12个月中至少读过一本纸质书,30%的读者至少读过一本电子书。也就是说,纯电子书阅读者的比例仅为11%,既是纸质书读者同时也是电子书读者的人群占阅读人群的19%。
除了从数据推导出来的结论,电子书的优势或许被人们高估了,纸书的优势被人低估了。比如纸书可以借阅,很多人只有坐飞机的时候才能读书——而飞机对电子产品的限制让这些人只能阅读纸书。
还有,电子书还不足够便宜,尤其是很多新上架的书和纸质书差价并不大。
科技作家尼古拉斯·卡尔有一个观点认为,有些书很适合数字化,但有一些类型并不是适合作为电子书来阅读。比如小说很适合作为电子版阅读,而严肃文学与非虚构作品并不太适合。从当前电子书市场表现来看,他的观点是成立的。国内的“网络文学”可以通过在网上连载让作者获得支持自己体面生活的收入——虽然比例并不大,但严肃文学和非虚构作品几乎不可能让作者仅通过出售电子版就能获得过上体面生活的收入。
电子书市场规模本身也比较小。游戏、视频、新闻、社交网络占据着人们更多的注意力,连续三年的高速增长,或许基本已经让当前的电子书市场趋于饱和。
还有一个或许更为根本的原因,在于主流阅读人群对纸质书阅读习惯的依赖。比如过去二三十年甚至更久的纸质书阅读习惯,恐怕很难在三五年内被改变。而生于数字时代的一代,还需要几年时间才能成长为有消费能力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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