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们如何获得出版物：一项有关因特网如何取代纸质媒体的经验性研究（二）

（How Scientists Retrieve Publications:
An Empirical Study of How the Internet Is Overtaking Paper Media）

科学出版的总体形势
　　许多年以来，商业出版者出版的定期杂志定价上涨得比通货膨胀还要快，这使得订户的数量也在减少。这种恶性循环被称作“杂志危机”。同时，许多理想主义的研究者发现了因特网上所提供的免费电子杂志。威尔思1999年发现她的研究领域有387份免费电子杂志出版。她还发现有25%的杂志在新杂志网址（NewJour Web site）网站上这里或那里做过广告，这些杂志其实已经停刊了，死掉了。这种高死亡率是很典型的，因为这些新杂志在没有资深的商业出版者或者学术团体的支持下吸引作者是很困难的。

　　1998年国际科技信息理事会（the International Council for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Information）开展了一项调查，该调查旨在了解研究人员如何使用网络服务，61%的回答者感到电子杂志或者行业杂志很管用或是用户友好型的服务，但是只有14%的回答者在这些杂志上发表过文章。情况似乎是这样的：作为读者，科学家们对免费电子杂志的态度是很积极的，并极力支持其发展；但作为作者，在选择发表作品的媒体的时候，他们又很保守。在一次电子杂志经济讨论会上，Odlyzko建议了一种适用于将来的方案：“学者们将继续把论文提交给他们所能找到的最有声望的杂志，而不管这些杂志发行量有多小，因为这些杂志的声望是保证他们获得终身职位和提升至关重要的因素，另外任何想要阅读这些论文的人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从预定服务商那里得到电子形式的版本。”

“这些回答表明研究人员还是倾向于选择即时查询的。”
　　在科学文献的电子出版问题上，有这么一种分歧很大的争议：电子版杂志是否比纸介质杂志便宜很多。对于商业出版者来说，出版电子版，发行量依赖用户订阅的杂志还是出版纸介质杂志，三者的成本相差并不是很大。因为大多数科学杂志订阅的数量其实很低，这些杂志在推广、编辑、排版、一般管理费等方面的固定成本要比印刷和发行方面的可变成本高出很多。不过另一方面，如果从长远的眼光来看，从作者准备草稿开始到10年后别的研究者获得并阅读这份草稿这段时间里，有充分的迹象表明电子出版要经济得多。这里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应该把图书馆保存杂志和读者鉴别和获取文章的成本考虑在内。在大多数出版成本预测当中，这些成本大多被忽略掉了。

　　科学出版过程中所有主要从业人员如今都必须面对这么一个发展迅速的环境：

　　· 科学文献的读者正面临这样的形势，他们所需要获取的大多数信息都只需要点几下鼠标即可免费获得或者点几下鼠标就删除那些东西。这其中的副作用就是获得信息的障碍，比如所花费的额外工夫（比如必需先到一个大学图书馆）、等上很长时间（通过传统的馆际服务订购纸介质信息），或者花费额外的成本（支付20美元下载一篇电子版文章）在持续增长，而实际上获取信息所需要做的（技术上的）努力却变得越来越少。那些撰写信息技术题材方面的理科硕士学位论文的学生利用的参考材料几乎都是从因特网上免费获得的。而Butterworth报告说，他那些写离子物理论文的学生从来就不参考印刷版的杂志。正因为如此，再加上杂志订阅价格的持续上涨，大学里各院系和图书馆正在减少杂志订阅数量。甚至那些可以订阅大部分他们所喜爱的数字版杂志的科学家们也不嫌麻烦地处理着一大堆口令和登录注册方面的手续。

　　·作者们面临着一个选择何种杂志发表作品的两难境地。是优先考虑那些从稿件提交到出版的稿件周转率比较高的杂志还是优先考虑那些有广大潜在读者群的杂志呢？当然前者指的就是那些单独出版电子版的杂志，这些杂志不需要等待既定出版日期才能出版，尤其是那些诸如信息技术等发展迅速的领域的研究成果，要等上一年或更长的时间才能与读者见面是绝对不能容许的；而后者只有那些大杂志以及免费电子杂志才能做到。其他重要的尺度还包括这本杂志的索引编制是否很有名，以及这本杂志是否有较高的学术地位（这有助于作者取得学术成绩甚至有可能促使作者所在的部门获得资金）。

　　·出版者必须针对这些问题做出选择：出版印刷版的同时是否还要在网上发布全文本文档，如果这样的话，是提供仅供浏览的HTML版还是提供PDF版；或者二者都要出版。他们还需要决定如何利用网络所提供的超链结、索引、多媒体，电子邮件提醒服务等功能。然而，关键还在于产品的价格。电子版杂志是否和印刷版的一样？如何保护网站不被未付费的顾客侵入，是通过单个口令来保护还是向大学授予网站访问许可权？另外一个问题在于，是仅仅允许常年订户得到全文本文档还是建立一种可以出售单篇电子版文章的机制，当然这种机制利用第三方服务是有可能办到的。

　　·图书馆将会发现今后他们所扮演的中介角色会有根本性的改变。今后将会不必再保存纸介质的文本供陈列或存档。也许大学将会与网站谈判，要求授予电子版网站访问许可权。如今，长期的数字存档问题正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关注。研究表明，在传统纸介质出版过程中，杂志存档的总成本（全世界所有图书馆某一种杂志存档成本的总和）比出版者最初的出版成本还要高出很多。然而用电子形式存档的成本将会大幅度降低，因为存档过程中的复制环节已经没有了。显而易见，将来的发展将是越来越多的出版者开始考虑杂志的存档成本问题。然而，这必定涉及到许多尚未解决的问题和风险。当一所大学不再订购某种电子杂志时会发生什么呢？这所大学还有权利获得他们已付费杂志卷册的使用权吗？（如果该杂志出版的是纸介质，他们会保留这几期杂志的实物版本。）如果一个出版商淡出该行业或者被兼并掉会发生什么呢？对那些老版本的电子杂志有什么措施保证它们被全部保存下来了？

调查：方法和反馈
　　这项调查考察了建筑信息技术和建筑管理经济两个领域的现状。因为事先假定建筑信息技术这个领域的作者就是该领域的研究人员和该领域电子杂志的出版者，选择该领域是可以理解的。建筑管理和建筑经济也包括在内，因为这两个研究领域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相互重叠，相互促进的，无论从个人的角度、出席的会议，还是从选择发表的杂志种类上来说都是如此。

　　这项调查开始于2000年2月，目的在于对那个领域的现状进行经验性调查，以及对一些新趋势的运用和观点进行确认。所用的调查方法就是对作者和读者进行一次包括对单独杂志和单项会议进行案例研究的综合性网上问卷调查。

　　对科学杂志的出版和科技论文的发表的研究不能单独进行，而应把它放到研究人员如何为他们自己的研究获取数据和知识的大背景中考察。所以，这项调查设计成这么一种包括研究人员之间的科学信息交流、阅读和发表习惯的综合考察。因此，从所参加会议的发言到非正式电子邮件交流以及访问建筑专业网站等别的科学交流方式，都包括在这项调查当中。

　　这项调查试图把某一特定科学领域的科学出版过程看作一个整体来考察，而不是集中研究某一单个杂志的案例或者总体上研究科学出版。该调查并不是着力于研究和实践之间的信息交换。这一问题固然很复杂，但是它很有益于单个研究项目。这种认识从问卷回答者的意见中可以得到证实。例如：

　　“我一般对我的作品的读者状况和学术界的认可都比较满意，但是有一点我很失望，那就是我的工作对实际工作的影响实在太小。还让我有些失望的就是你们的调查包括作者状况和读者状况，却没有一个问题涉及到作者论文对实际工作的影响。难道我们真的是为了发表（拟或为了升职）而发表文章吗？”

　　这些问题可以分成以下几类：

　　·问卷回答者的年龄、工作、职责以及研究课题等个人信息方面的问题；
　　·人们如何找到、接触到和阅读信息的渠道方面的问题；
　　·人们推崇哪些杂志，参加哪些会议，多长时间参加一次之类的问题；
　　·有关人们工作成果发表方面的问题，比如他们发表多少，是什么影响他们决定在哪家杂志发表文章；
　　·有关电子出版方面的问题。

　　总的来说涉及27个主要问题，包括169个要求回答的从属问题，通常都是以从5个选项当中选取一个选项的形式出现。有些问题还要求回答者输入数字（比如“每年你要阅读多少篇论文？”之类的问题）。该表格设计成Microsoft Word的格式，然后转化成适用于网络的表格，这样一来，通常的电子制表软件都可以打开，并提交完成后的文件。

　　该表格于2000年2月14日在网上发布，本文所采集的数据就是到3月14日为止一个月的调查结果。这项调查是在网上通过订户邮件列表发布的，这些人包括这个领域学习的大学生和研究人员、过去7年来该领域任何时候的活动者以及本文的第二作者（Ziga Turk），他的信箱也收到了这封电子邮件。我们估计有3,000-3,500人收到了这封电子邮件公告牌。大概有800人好奇地链接到这份表格。总计有236名回答者完成了至少45%的问题。这里的研究成果就是基于这236份答卷的；65%的回答者表示他们主要感兴趣的地方还是建筑、工程或建筑工程方面的信息技术；另外有20%的回答者表示他们对建筑工程管理和建筑经济感兴趣。回答者平均回答了82%的问题。

　　理论上说，相对于发出邮件数的问卷回收率略微超过7%；但是从研究人员的数量和参加学术会议的活跃人士的数量来看，我们可以估计至少在建筑信息技术领域，我们收到了很大一部分教授和大学教师和大学生返回的问卷。如果把回收问卷和那些实际上只是看看网上调查问卷的人相比，问卷回收率则接近于29%。我们最初希望有更多学生和青年研究者会完成问卷。但是学生人口不稳定，似乎不便于网上电子邮件地址的跟踪。另外，与学生的电子邮件联系可能并不能与他们的目标相符，因为有些学生毕业后就转到别的行业去了。这项调查是匿名的，但是回答者可以考虑选择是否提供他们的电子邮件地址，只有20%的人没有提供电子邮件。

　　我们对问卷反馈的速度和数量感到很惊喜。虽然回答者填写这份表格需要花费26分钟的时间，超过一半的人在第一个天内就填写了问卷，75%的人在第一周内完成。一周后，其他的问卷也已完成；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回答问卷的人对问卷的反映要么很快，要么就非常慢。数据显示，建筑管理领域的反映要慢得多，这一点很引人注意。这些回答者来自74个国家，平均年龄为4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