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出版集团副总裁:唱衰纸质出版的说法没有依据

　　从曾经的千字30—100元，到近几年文学杂志普遍提高稿酬标准，出现千字千元，原创文字作品的稿酬标准，一直是文字工作者、出版界关注的一个热门话题。

　　互联网时代，作品版权该如何维护？在电子阅读、移动读屏、网络小说写作和阅读盛行的时代，纸质出版、传统阅读，真的下降了吗？

　　3月7日，封面新闻记者对话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出版集团副总裁潘凯雄。作为资深出版人、人民文学出版社前社长、文学评论家，潘凯雄表示，唱衰纸质说法没有依据。

　　稿酬标准

　　有理由相信会越来越好

　　按照目前惯例，使用文字作品支付报酬应当由当事人约定，当事人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的就要依据相关法规来支付。曾经一段时间内，非约定稿酬支付标准依据的是1999年发布施行的《出版文字作品报酬规定》，原创作品的基本稿酬为每千字30至100元。

　　之后，征求意见的《使用文字作品支付报酬办法》则将这一标准提高至100至500元。近一两年，这一情况也发生好的变化。很多文学刊物都已经提高稿酬待遇。

　　比如，《长江文艺》从2015年第4期就开始实行头条千字千元。2016年，《上海文学》《收获》《花城》《江南》都大幅提高稿酬，最高达每千字1000元。《人民文学》从2017年开始优秀稿件为800元/千字，其他稿件也平均在500元/千字左右。《诗刊》从2017年开始，每行的最低稿费提升至10元，对于一些重点栏目，每行稿费提至20元，诗学广场的稿费提至千字500元。《草堂》诗刊十行按千字算，最高可以发到500元， 最少300元。《作品》杂志则借鉴了网络文学网站的机制，首创文学期刊稿费打赏机制，在千字500元的基础稿酬之上，推出了季度赏和年度赏。

　　对于这一话题，浸润出版行业多年的潘凯雄认为，文字稿费标准，“实际上在市场经济以后就放开了。出版单位的很多行为都企业化了。不管是从出版单位也好，报纸也好，期刊也好，都有一个自己的承受能力问题。这个承受能力其实是可以协商的，是按照市场方式进行的。我相信我们的出版单位也好、传媒单位也好，随着自身力量的壮大，会逐渐提高文字的稿酬标准。事实上，这些年的稿酬标准已经比前些年有很大的提高。”

　　身为本届全国政协委员，潘凯雄也透露，提高文字稿酬标准，更好地保障作家精神劳动成果权益等相关议题，今年两会已有代表或委员提出，并正在做这方面的议案或提案，“我们有理由相信，情况会越来越好。”

　　随着社会信息网络化深入，互联网时代的文字著作权、版权问题，也一直深受关注。

　　潘凯雄说，曾经有一段时间，不少人有一个错误的、不完整的观点，就是互联网应该是免费共享。其实这不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不管是从知识产权的保护，还是对作家艺术家学者的独创性精神劳动的尊重，该付费还是要付费。

　　网络文学

　　应遵循文学基本规则和底线

　　近些年来，网络文学异军突起，成为文学生态的一股新生力量。但如何评价网络文学，一直是一个问题。

　　潘凯雄认为，“网络文学”的确是一个新生的事物。它代表一种新的文学生产方式，肯定是值得我们高度关注和研究的对象。网络文学既然还叫文学，那就应该把它纳入文学这个大的范畴里面来研究思考，而不是说网络文学是一个跟文学没有关系的东西。那么，不管是网络文学也好、传统文学也好，还是以后还可能产生什么文学也好，既然是文学，就应该遵循文学的一些最基本的规则和底线，比如塑造人物形象，语言水准。如果不具备这些文学的基本要素，那么就不能称之为文学。”

　　网络文学的粉丝多，大众读者众，出现不少现象级IP备受影视界追捧。但也有一些声音认为，网络文学的整体文学质量有待提高。

　　潘凯雄认为，对网络文学的评价，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对网络文学的贡献要给予充分的肯定，但是对它文学本身的成就是需要研究再来下判断的。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不能仅仅根据点击量高、阅读量众甚至是贴到网上的文字多，就来判断它是否蓬勃发展或这说成就很大。首先存在的一个问题是，网络文学的产量极高，谁也没有能力，谁也没有办法来穷尽这么大的一个阅读量。那么，笼而统之的，讲它取得伟大成就或者怎么样的，都是根据不足甚至是不负责的。

　　纸质阅读

　　纸质出版总量是增长的

　　近些年来，电子阅读盛行，不少人担心，受到巨大冲击的纸质阅读前途命运。甚至有一段时间，不少人在讨论，纸质出版物会不会消失的问题。然而，近些年显示出的迹象是，纸质阅读并没有消失的趋势，甚至还有回归传统阅读的势头。

　　有报道称，根据英国发行商协会的数据，2016年，英国市场消费类电子书的销售同比下降17%。与此同时，纸质书和期刊的销售同比增长7%，而儿童纸质书的销售同比增长16%。　美国的情况也很类似。根据美国发行商协会的数据，2016年前9个月，美国市场电子书销售同比下降18.7%。与此同时，平装书销售同比增长7.5%，精装书销售同比增长4.1%。

　　潘凯雄说，据他所知，这些年尤其是最近两三年，传统纸质图书的出版，还是呈一个增长的势头。这个数字是国家权威机构发布的，增幅高于GDP的增幅，GDP大概在7一8，出版业增长则大概在10左右。传统文学的纸质出版总量是增长的，一些优质作品单品的量也是在增长的。所以说，认为新媒体对传统出版形成了很大的影响、造成了下滑，这些“唱衰”纸质出版的说法，都是没有依据的。

　　政府工作报告指出，“要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潘凯雄说，传统文化方面的出版，从来都是出版领域里面一个比较重要的门类。在具体操作方面，要加强对传统文化的深入而全面的理解，以便更好更有效地弘扬传统文化。并不只是出版“四书”“五经”那么简单。需要下一番功夫，完整地学习与理解习总书记关于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指示，重要的是“双创”，并据此将传统文化的精髓充分挖掘出来，更好地融入到当下现实，使之处于一个流动的过程，使之成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源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