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决胜期,也是生态文明建设和环境保护取得实质性进展的重要窗口机遇期。作为“十三五”开局之年的2016年,环境保护大有作为,同时也负重前行。接下来的环保工作该如何开展,目前面临哪些困难,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2月18日,在国务院新闻办,环境保护部部长陈吉宁和媒体记者面对面畅谈起环境保护。
谈成绩:内部治理和外部责任“双肩挑”
2015年是中国环境发展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中央将绿色发展作为五大发展理念之一,对生态文明建设和环境保护作出重大战略部署,还发布两份重要的“姊妹篇”文件——《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和《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
“大家可以看到,2013年实施《大气十条》,2015年实施《水十条》,用硬措施应对硬挑战。可以说,整个‘十二五’期间,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环境保护取得了非常明显的进步。”陈吉宁表示。
陈吉宁用几组数据来说明环保的积极成效:截至2015年年底,中国的城镇污水日处理能力为1.82亿吨,成为全世界污水处理能力最大的国家之一;煤电机组安装脱硫设施的安装率由83%增加到99%以上;全国单位工业增加值COD(化学需氧量)和氨氮排放强度分别下降42%和48%;全国劣Ⅴ类水质断面比例由2001年的44%降到9%左右。
中国在解决自身环境问题的同时,也为解决全球性环境问题作出了重大贡献。“除了参与气候变化全球治理,老百姓对我国政府的其他工作了解不多。”陈吉宁说,中国消耗臭氧层物质的淘汰量占发展中国家淘汰总量的50%以上,成为对全球臭氧层保护贡献最大的国家,在生物多样性保护、持久性有机物管控等方面也做了大量工作。
谈问题:环境改善与老百姓真实感受有差距
在肯定成绩的同时,陈吉宁也表示,中国的环境与老百姓的要求和期盼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
陈吉宁把目前的环境问题概括为三方面:环境污染严重、环境风险高、生态损失大。他坦言,2015年338个地级及以上城市中,265个城市空气质量不达标,城市黑臭水体、湖泊富营养化等问题依然很严重,“我们确实还面临着非常严峻的环境形势”。
2015年是新环保法施行元年,公众对环保执法情况非常关注,陈吉宁此前也多次表态,要改变环保执法过软过松,改变环保不守法的常态。“环保不守法确实在中国是一个很突出的问题。”他直言,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过去环保法太软,没有什么硬的措施,企业违法成本低、守法成本高,二是存在地方干预。
“通过过去一年的执法,企业和地方政府感到了压力,但是企业做到全部守法还有很长的路。”陈吉宁认为有几个突出问题亟待解决:地方政府的责任压力传导不够,特别是到县一级;部门之间还需要协调配合,不能让环保部门单独承担地方环保责任;企业责任主体仍然不落实。“希望经过不断的努力,我们的法治环境会不断完善,真正做到企业守法,地方政府履行环保责任。”
谈改革:完善环境管理体制 加强环境督政力度
环保工作面临地方政府的干预,这是由于地方重发展、轻环保导致的。因此,十八届五中全会作出一项改革,实行省以下环保机构监测监察执法垂直管理制度。“这是一项重大的环境管理制度上的改革,建立环境监测监管的统一性、权威性和有效性,解决现在的分块式管理。”陈吉宁说。
2015年年末,京津冀地区连续出现三次空气重污染,这直接让老百姓降低了对全年环保工作的认可度,用陈吉宁的话来说,“全年的工作被最后一个半月吃掉很多。”同时他坦率承认,目前应对空气重污染的能力还是不足,“我们把每一次重污染天气都当作一次重要的社会实验,组织专家去进行全方位的采样分析,来发现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为了应对空气重污染,环保部提出“2+4”的协作模式,即北京市与河北的廊坊市、保定市,天津市与河北的唐山市、沧州市分别对接,京津两市重点在资金、技术方面支持河北四市,落实重点工程项目,共同加快区域大气污染治理步伐。
此外,陈吉宁表示,2016年要全面开展环境保护督查,强化督政问责,2015年环保部对15个市级政府主要负责同志进行了公开约谈,效果很明显。要改革环境治理基础制度,完善联防联控协助机制,在电力、造纸行业和京津冀地区率先推行排污许可证管理。要建立健全突发环境事件预警制度,做好处置应对。
谈愿景:中国环境治理对其他国家有借鉴作用
环境学里有一条“库兹涅茨曲线”,又称倒U型曲线,简单地说,就是随着经济增长,污染物排放量逐渐增加,转型期过后,污染物排放会下降。
“大家都关心拐点什么时候会出现,这个拐点就表示你的努力程度。”陈吉宁把中国和美国进行了对比,中国的氮氧化物排放量在2012年出现拐点,那时人均GDP为6076美元,美国的氮氧化物峰值出现在1994年,人均GDP将近2.8万美元。“这是因为我们是追赶型国家,有后发优势,另外也是宏观治理持续努力的结果。”
“我国十几亿人口要实现现代化,这么大的体量、这么快的速度、这么短的时间,环境压力比世界上其他国家都大。”陈吉宁表示,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是一个开放的过程,解决中国的环境问题也是一个开放的过程,从现在的情况看,中国在现代化过程中解决环境问题会比发达国家更早一些、更好一些,也更绿色一些,这些宝贵的经验对其他国家的现代化进程会起到积极的借鉴作用。“同时我们要以改善环境质量为核心,在战略上保持定力,着急了不行,不作为也不行,实行最严格的环境保护制度,打好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