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读到一篇有趣也有观点的文章,作者是一个美国网站的负责人,成天离不开电脑与网络,因为这是他的工作。有一天,他坐在沙发上,看到咖啡桌上放着两本杂志,就顺手拿起一本翻阅,然后找了一篇文章读了起来,越读越有趣就一口气读完。这个动作触发了他的灵感,开始问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的花时间阅读印刷品,自己不应该全神贯注于电子阅读吗?
他终于找到了答案,因为杂志是实体,就放在眼前,他不是故意找一本杂志来读,而是顺手取来阅读的。但电子杂志、电子报纸、电子书,以及任何电子出版刊物,却隐藏在电子阅读器的按钮后面,不是顺手而得。他说现在少有人为印刷说句好话,电子阅读也确实相当有优势,是印刷媒体所不及的,但印刷阅读的“顺手可得”是电子阅读永远无法取代的,所以他认为印刷不但会继续存在,反而更会成为越来越有价值的传播媒体。
他的理由很简单,物以稀为贵。网上建构的门槛越来越低,数量越来越多,网上的信息更是泛滥,只要一上网,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到我这里来”的招手,网站、影视、游戏、社群网络、网购,不一而足。以前媒体稀少的时代,我们只能阅读有限的几份报纸,看有限的几个电视频道,现在虽然来了这么多丰富的信息,但我们花在媒体上的精力并没有成比例增加,反而形成“粥多僧少”的态势,个别信息被选取的命中概率不高,于是有人再多熬粥扩大范围,反而更稀释了命中机率,造成恶性循环。
印刷正相反,成本越来越高,广告成本也随之上涨,使得经营越发不易,经营的人也越来越少,越来越高的新进门槛,迫使跃跃欲试者止步,即使勉强进入也难以竞争,所以印刷逐渐走向稀有的传播媒体。以前当广播与电视相继出现的时候,戏院一度恐慌,但戏院并未被广播与电视击败,反而在危机中强迫自己调整营运模式,终于进入了新的境界。网络对印刷也是如此,网络的疆域越来越宽广,印刷的范围也就越来越专属,使其有机会成为有独占性的媒体。
现在的网络,已经把我们领到“注意力经济”(Attention Economy)。所谓注意力,从心理学上看,就是指关注一个主题、一个事件、一种行为和多种信息的持久程度。在当今信息过剩的社会,吸引人注意就相当于经济资源,具有商业价值。所以注意力经济的资源不是传统的货币资本,也不是信息本身,而是大众的注意力,因为只有产生注意,才能进一步产生兴趣,才有机会把非消费者发展成消费者。注意力经济是视觉上的竞争,有人也称之为“眼球经济”。
在当前注意力经济的环境下,印刷则有很大机会发挥优势,因为杂志、报纸、书刊、广告都是实体,能放在咖啡桌上,能快速吸引眼球,能顺手可得。如果一本放在咖啡桌上的杂志,它的电子版却藏在平板电脑的层层按钮之后,在注意力经济的环境里,赢输立见分明。
毋庸置疑,网络是未来的趋势,专家预估全球网络广告营收会在2015年超过印刷广告,这可以解释成有更多的网络媒体将加入竞争。媒体的功用不外乎吸引大众、传播信息,如果印刷媒体能切入喧哗的网络,带给大家清静的信息环境,那印刷即使以后成为稀有的媒体,也没有理由不能继续发挥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