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售多年持平，美加关系动荡 加拿大出版业的内焦外忧

　　美国行业杂志《出版人周刊》在最新一期增刊中将目光对准其北方邻国加拿大，以数据勾勒该国近一两年的图书市场，以及影响行业发展的诸多内外因素。

　　今年早些时候，加拿大书业非营利机构BookNet进行了一项阅读习惯调查，发现81%的人去年读过或听一本书，33.5%的人说他们的阅读或听书量比上一年增加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变化？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加拿大本土制作的有声书迅速增加；诗人卢比•考尔（Rupi Kaur）、争议性心理学家约旦•彼得森（Jordan Peterson）及文学扛鼎者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迈克尔•翁达杰等本国国际畅销书作者的流行；图书馆免费阅读的推广，约一半加拿大人过去一年曾从图书馆借过书，世界最大的图书馆系统之一——多伦多公共图书馆去年借出电子书370万，有声书近100万，纸质书2500万，相当于多伦多每位市民借阅5本书。这对作者来说是好事。加拿大有一个名为“公共借阅权”（Public Lending Right）的项目，为受图书馆借阅影响的作者（不是出版商）提供补偿。

　　根据BookMap发布的最新统计数据，总体而言，加拿大是全球第12大出版市场，市场价值约21亿美元。对于一个拥有3700万人口、英语出版和法语出版相互独立的国家来说，这一表现堪称强劲。据BookNet统计，2017年加拿大实体英语图书的销售额略高于10亿加元（合7.5亿美元），占市场的85%（其余15%为法语图书）。如果把电子书和教育销售计算在内，加拿大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销售额超过9.5亿美元（截至2016年），而法语图书约为1.9亿美元。

　　这两大出版系统有时也会相互重叠，比如众多跨越语言鸿沟的文学翻译作品。除了魁北克省（绝大多数法语出版商的聚集地）之外，英语出版主导着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区。

　　销售稳定

　　根据BookNet，2017年，加拿大印刷图书的销售额比2016年下降了4%。BookNet首席执行官诺亚•根纳（Noah Genner）在他们每年所举办的技术论坛（TechForum）上介绍说:“如果算上电子书，过去7年的销量总体上是持平的。”加拿大图书业2017年的总销量约为5150万册。BookNet2017年追踪了大约70万个ISBN号发现，跟前几年一样，出版的书越来越多，但每种书的销量却越来越少。2017年，纸质书60%的销售额来自重版书，比2016年增长了2%。

　　总体持平的销售趋势是众多出版商卯足力气推入美国图书市场的原因之一。参加美国书业活动（如美国图书馆协会年会Winter Institute，或者美国书展）的人会看到加拿大出版商所设的展位越来越多，比如来自多伦多的Second Story出版社或Coach House图书公司，温哥华来的Talon Books或Arsenal Pulp，抑或来自温莎的Biblioasis。对许多出版商来说，美国市场贡献的销售额高达50%，而对儿童出版商来说，这一比例甚至更高。温哥华的Arsenal Pulp出版社将其年度销售额的55%归功于美国，而Groundwood Books的销售额中65%来自美国。加拿大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6年，出口销售额占图书市场总额的19%，约2.605亿加元，同比增长11.8%。这一成果在一定程度上是Livre Canada Books促成的，该机构负责促进出口和海外版权销售。

　　政治威胁

　　特朗普政府不断威胁要修改或终止《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这令很多业内人士感到不安。该协定中包含“文化例外”，涵盖图书等内容。

　　加拿大出版商协会（ACP）主席、教育出版公司Brush Education联合所有者格伦•罗兰斯（Glenn Rollans）去年曾说，“《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对加拿大出版商至关重要。”代表本国独立出版商的加拿大出版商协会一直在广泛游说保持“文化例外”。他们指出，美加两国之间图书贸易的平衡对美国非常有利。

　　ACP在2017年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称，“从美国进口到加拿大的图书每年造成约3.75亿加元的贸易逆差。”它接着说，“如果没有‘文化例外’所催生的政府计划和政策，贸易赤字还会增加，进而限制国内出版商出版本国作家新作品和教育资源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不仅仅是加拿大的出版商需要关心加美关系。加拿大约245家出版公司是本国人所有，但15家出版集团中有好几家不是。事实上，外国控股的公司在2016年的行业营收中占比53.8%，而加拿大控股公司的营收占46.2%。也就是说，德国的贝塔斯曼（加拿大企鹅兰登书屋的母公司）、美国的哈珀柯林斯和西蒙与舒斯特公司（这两家公司在加拿大都有大量业务）都在关注华盛顿和渥太华。

　　还有一家不得不提的公司是加拿大实体零售巨头Indigo。今年，Indigo就要在美国新泽西州开设第一家门店，该公司已表示，近期内打算再开三到五家门店。还有传言称，Indigo可能会收购陷入困境的巴诺。

　　行业也受到加拿大本国政治动荡的影响。今年早些时候，保守派企业家道格•福特（Doug Ford）被选为安大略省省长。福特是声名狼藉的前多伦多市市长罗布•福特（Rob Ford）的兄弟，他的风格近于唐纳德•特朗普。而其他地方，阿尔伯塔省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政府首脑也困境缠身。

　　尽管在某种程度上要依赖省级政府资助机构（加拿大媒体发展协会即是一例，该机构新近由Ontario Media Development Corporation更名为Ontario Creates），但很多出版社主要的倚借来自国家层面，如加拿大图书基金（Canada Book Fund）提供约3900万加元的资助，和加拿大国家艺术委员会（Canada Council for the Arts）则提供约1100万加元的拨款。